今天是小儿多多的八岁生日,夜幕已经降临,孩子安静地在我身旁熟睡,呼吸均匀,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。这个简单的生日,令他心满意足,他本就容易满足,满足于那些不需要太多奢华的心愿。
早上一睁开眼,多多就兴奋地告诉我:“妈妈,今天是我的生日!”我笑着祝福他,问他有什么愿望:“今天晚上我们吃螃蟹和榴莲,怎么样?”他满脸幸福地答道:“好啊,要八个螃蟹,一人两个!”他很快又改口:“不对,我吃一个,妈妈你吃三个,因为是你生的我。”他的小心思让人忍俊不禁,真是个懂事的孩子。
孩子的心愿很简单,却让我感到一丝愧疚。作为母亲,看到孩子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而如此高兴,心里五味杂陈。平日里因为条件有限,舍不得为他买这些东西,今天能让他这么高兴,我也只能默默感叹:我的本事真有限。
没多久,我二哥过来找我丈夫有事,看到多多兴奋的样子,立刻被他的小小生日气氛感染。多多迫不及待地告诉舅舅今天是他的生日,二哥也打算晚上给孩子带个蛋糕,准备好几道硬菜来庆祝。我拒绝了他的好意,觉得大办生日庆祝有些过头,孩子也许更喜欢安静一点,免得晚上庆祝太晚影响休息。
送孩子上学的时候,姐姐突然提议中午吃烤馕,我心一软,答应了她,毕竟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。十块钱能买到三个烤馕,虽然比大煎饼贵了点,但也不算太奢侈,最关键是我不用担心里面的配料。其实,我常常觉得,用十块钱买的烤馕,完全不如自己在家做的几张饼划算,放心。
可惜,贫穷限制了我的购买力。
送完孩子上学,我开始忙着整理家务,洗衣服,时间过得飞快,眼看已经十点多。正打算中午做个菜汤,忽然隔壁单元的程程妈来了,带着一份油条和糁。糁是鲁西南的一道传统汤品,主要由肉汤、肉碎、胡椒粉、大麦仁和大麦粉调制而成,味道浓郁,温暖的汤底在这个寒冷的季节特别令人舒心。
程程妈是个非常勤快的女人,平日里她在家带着孩子,丈夫经营着房产中介,而她则在朋友圈发布广告,生活悠闲。然而近几年房地产市场萎靡,她立刻转行去了一家早餐店,四五点就得起床炸油条,十点左右才回家给孩子们做饭。下午又忙着卖烤肠,虽然辛苦,却也为家里带来了收入。
有一次,丈夫去她店里买了油条和糁,程程妈记住了我们家喜欢这些,时不时就会送来一些,是我们邻里之间最好的邻居之一。
有了糁,午餐也不再复杂。它和烤馕搭配,外加一些黄瓜,简单却美味。接孩子放学时,我顺便买了烤馕,孩子们开心地吃着,虽然这顿饭花费不多,却是他们最享受的。
多多今天的课有些调整,下午两节课后有一堂室内课程。因为他近视,我决定不让他参加,让他早点放学回家。放学后,我给三哥打了个电话,拜托他给我买螃蟹。三哥在海边工作,买螃蟹既新鲜又懂得挑选肥美的。他告诉我,最近螃蟹价格有点贵,建议再等两天。我告诉他,今天是生日,无论多少钱,都得买,我还特意发了红包给他。
傍晚,三哥按约定送来了螃蟹和扇贝,还有两个小蛋糕、一些面包,以及一只符离集烧鸡和一堆黑椒烤肠。烧鸡和烤肠是我不太喜欢的食品,觉得不太放心,尤其是烤肠,材料总是让人担心,但今天是特别的日子,我也没再多说什么。多多以前吃蛋糕总是吐,所以我没有提前为他订蛋糕,这次就让他选择,不吃就算了。
尽管我们有些不喜欢这些食物,孩子却十分开心。他对螃蟹倒是感兴趣,倒不是因为味道,而是把它当作玩具,巧妙地提溜着螃蟹的大爪子,毫不害怕。
四点半,我去接姐姐放学回来,准备了榴莲和蒸螃蟹,孩子们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。虽然他们没有吃很多,但都想着给爸爸妈妈多留一些,真是既调皮又懂事。
这时,大姨也来了,听说是多多的生日,便给了我一个红包。多多接过手机准备收红包,但一看信息后,立刻删掉了,怕我们觉得她浪费钱,真是个贴心的小家伙。
随后,二哥也过来了,带了两个大纸盒,看上去像是买了玩具。我有些不太欢迎这两个大盒子。超市里的玩具往往价格不菲,而且我不想让孩子们沉迷于这些东西。家里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玩具,车、枪、舰,几乎应有尽有。我告诉二哥,这些玩具还是不要带回来为好。
孩子们对于玩具始终没有抵抗力。多多知道我要让二舅退回玩具,顿时不开心了,他坐在那里,一言不发,露出一副失落的样子。突然,他抬头看着我,小声说:“如果玩具被拿走,我会很难过。如果留下来,可能会影响我学习。”那一瞬间,他的表演让所有的大人都心。最终,两盒玩具都留了下来,孩子们开心得不行,满地跑,玩得不亦乐乎。
尽管多多在忙着玩耍,他依然不忘跑过来抱抱我,亲亲我,真是个会作秀的小暖男。二哥准备离开时,他跑到门口,站得笔直,对二哥行了个礼,感谢的话也说得特别真诚。小家伙的表达能力和敢于示爱的举动,真像是从奶奶那儿学来的。
等到孩子爹下班回来时,家里充满了欢笑。孩子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地给爸爸,爸爸也乐呵呵地坐下来,喝着小酒,吃着肥美的螃蟹。虽然我们并不富裕,但这种平凡的幸福,足以让人心满意足。
多多八岁了,愿他永远快乐,开心如今天般无忧无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