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古代文献中,大禹有时被称作“虫”,《玉篇(虫部)》明确记载“禹虫也”,《荀子》中提及“禹跳”,而《法言》则描述“巫步多禹”,这些均与大禹祭祀时的舞蹈有关,其舞步模仿蝈蝈的跳跃姿态。此外,《螽斯》篇中有“螽斯羽,薨薨兮,宜尔子孙,绳绳兮……”的诗句,后来演变成了成语“螽斯衍庆”,寓意着吉祥和子孙繁盛。
蝈蝈在民间被称为“油子”,其身体通体翠绿,拥有一对长于身体的鞭状触角,卵圆形的复眼,以及膜质较薄弱的前翅。前翅在静止时会覆盖在右翅之上,雄性蝈蝈的左前翅轭区有圆形的发音器,而右前翅基部则具有光滑的鼓膜。前足胫节外侧基部是听器。蝈蝈的食性广泛,可以食用各种小虫以及植物茎叶。蝈蝈的发声是通过两翅之间的摩擦产生的,雄性蝈蝈的肘臀脉区特化成了发音构造。雄性蝈蝈通过摩擦左、右翅来吸引雌性,其头部较大,前胸背板呈马鞍形且宽大,侧板下缘和后缘镶有白边。雄性蝈蝈的发声结构包括音挫、刮器、发音镜,但其声音并非呼喊出来,而是通过两翅摩擦振动产生的鸣响,因此被称为鸣虫。雌性蝈蝈不发声,其腹部有长针用于产卵。
根据产地不同,蝈蝈可以分为冀蝈蝈、京蝈蝈、晋蝈蝈、鲁蝈蝈、南蝈蝈等。从体色上看,则有绿、山青、黑、白、草白、异色、红褐、金黄、五色、蓝绿等多种。
人工饲养昆虫的历史始于宋代,到了明代,宫廷和民间养蝈蝈已经相当普遍。明代时,蝈蝈被称为“聒聒”,与“蝈蝈”一样,都是以声音命名。清代,饲养冬虫作为玩赏在京城里非常流行,清朝的历代皇帝康熙、乾隆、宣统都对养蝈蝈有着极高的兴趣。通过人工繁育出的蝈蝈,行话称为“份”,蝈蝈从若虫期到成虫期间,需要经历七次蜕皮。当时已有专门孵育冬蝈蝈的行业,而且价格非常高昂,一只蝈蝈价值几两甚至几十两银子,这是因为它们是逆季节人工孵化所得,旧时养冬虫的都是富裕的闲人。
在夏天和秋天饲养蝈蝈时,通常使用通风、透光、传音效果好的笼子。到了冬天,饲养鸣虫的最佳器具非葫芦器莫属,也称为“匏器”。一方面,葫芦作为木质材料,质轻且保温,方便放置在怀中或暖水阁中;另一方面,葫芦具有“蓬音儿”的特性,蝈蝈在葫芦内外的鸣叫声差异很大。蝈蝈葫芦分为“本长儿”和“范”两种。用于饲养蝈蝈的范制葫芦有鸡心、油瓶、棒子、奶瓶、京棒子、柳叶、沙酒壶、木瓜肚、棠梨肚、蜘蛛肚等多种。
葫芦的外部较坚实的一层称为“皮儿”,内部相对疏松的一层称为“胎”。如果皮过于松软,则不利于保养,容易损坏;如果胎过于紧密,则不利于共振发音。饲养蝈蝈的葫芦要“瓷皮糠胎”的,这样既有利于保养,也有利于发声。蝈蝈葫芦底部尖而肚长,出音的喇叭口俗称“翻”,位于葫芦的中上部。
葫芦口需要镶嵌一个圈口,材质有紫檀、黄杨木、花梨木、大理石、虬角、犀角等。盖子也称为芯子,材质有紫檀、红木、象牙、玳瑁、虬角、象牙等。盖子分为高蒙芯、平蒙芯、低蒙芯,高芯的长度在一寸到一寸五之间,上面雕刻有山水、人物、花卉等图案,玲珑剔透。
这里的“虬角”指的是海象牙被染成翡翠绿色,其密度比象牙大,断面呈脑状,具有手感与质感,未染色的则称为白虬角。海象牙染成绿色的工艺原是清宫造办处独有的,清末流传至民间,但也只有极少数工匠掌握,现已失传。在口圈下方卡一个“胆”,即用黄铜丝或白铜丝弯制而成的簧,将胆卡于葫芦口内。这样,当蝈蝈鸣叫时,铜丝受振动会产生共鸣,使声音更加悦耳。另外,它还可以将蝈蝈挡在葫芦腹部,以免蝈蝈爬上来碰断它的腿和须子。
蒋 东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