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:贺志伟
对于紫云峰下的陈家铺村民来说,过年总是离不开那两棵郁郁葱葱的古枫树。
自孩提时代起,我家屋后的两棵大枫树就巍然耸立,高不可攀。据村里的老人们传言,自清朝光绪年间起,这两棵树就枝繁叶茂,亭亭玉立。估算起来,这两棵树历经风雨,已有近二百年的历史。
不知何时起,这两棵古枫树被村民们尊称为“神树”,敬称为“林佛老爷”。每逢佳节或红白喜事,家家户户都会准备祭品进行祭祀。最为庄重的是年三十的祭祀仪式,家家恭敬地将盘中的鸡、肉和饭举过头顶,向“林佛老爷”祈福。这一传统仪式代代相传,至今仍保留着。
除了祭拜祖先和“林佛老爷”,大年初一的一大亮点便是燃放鞭炮和点香。这被看作是新年吉祥、家运旺盛的象征。选好黄历中的吉时,避开空亡时辰,这是村民们十分重视的习俗。
在初二的拜年中,杀鸡和供奉祖宗的仪式同样重要。在堂前神龛前供奉祖先后,同样也不忘“林佛老爷”。这一传统儒家文化的传承也体现在家中墙上的“天地国亲师”牌位上。
对于孩子们来说,过年是充满乐趣的。拜年时不仅能收到长辈的祝福和红包,还能品尝到各种美食。在七十年代物资匮乏的时期,孩子们走家串户拜年时仍能感受到过年的快乐。
随着年龄的增长,过年走亲戚变成了一项“马拉松”活动。我们兄弟姐妹四人需要精心安排时间、换洗衣物,走遍各个亲戚家。亲戚众多成为我们家的一个特色。
香山仙古寺位于银坑乡下田村和峦山乡交界处,终年云雾缭绕。尽管山路崎岖,但少时的我们每年走亲戚拜年时都乐此不疲。
书香门第的家庭氛围培养了我们对世界的认知。写春联、贴春联是我们过年时必不可少的活动。父亲高中生的背景使得他每年都能为我们工整地写上对联。虽然有时也会有“怪事”发生,如对联被风雨撕下,但这也成为了我们人生中的一段有趣回忆。
为了生计,我们曾连续三年在大年三十去挑木炭。为了家庭生计和父母对我们的期望,我们不怕苦不怕累。虽然那时生活艰苦,但我们依然保持着乐观的态度。
时间流逝,祖母和祖父相继离世。虽然我们内心感到孤单,但我们也结识了新的亲戚。如今的我已年过半百,偶尔回乡也成为了一种奢侈。
虽然如今因为新冠影响我不能回家过年,但我会通过信息向家人问候,通过手机向亲朋戚友拜年。过年虽然有新的方式,但那份乡愁的情感依然如故。
每当我回想起过去过年的情景,那两棵古枫树、那片田野、还有家人的欢声笑语都历历在目。昨晚我梦见我们全家在乡下闹闹地过年,那一切都是如此美好。
岁月如梭,但过年的意义却历久弥新。它不仅是一个节日,更是一种情感的寄托和传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