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，别再一直盯着晓雯的肚子看了。”陈浩将外卖袋狠狠地甩在桌上，塑料盒子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我拿着扫帚，看着茶几上堆积如山的快餐盒、炸鸡包装纸，油渍在米白色的桌布上晕开，像一幅不和谐的画面。晓雯懒洋洋地蜷在沙发里看手机，露出的脚踝纤细得如同芦苇杆，外卖小票从她指尖滑落，飘落在刚被我拖过的地板上。
“都三十五了，你们还这么不节制。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，都能帮家里打酱油了！”扫帚柄撞向电视柜的声音很大，连带着结婚照都晃动起来。照片中的晓雯穿着洁白的婚纱，锁骨分明得如同两弯新月。
陈浩扯开衬衫领口，空调的冷气让他后颈的汗光亮晶晶的：“你们知道养孩子的成本吗？早教班、兴趣班……现在的压力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。”
晓雯终于抬起头，她的眼神有些躲闪，睫毛膏晕染开来，像两团模糊的墨：“妈，我们其实还没做好准备。”那一刻，气氛变得有些紧张。
那天晚上，我在收拾行李时手不停地颤抖。月光下的结婚照散发出冷光，茶几上的外卖残渣吸引了蟑螂。
在大理的青旅客栈中，晨雾弥漫进来。我正在公共厨房煮鸡蛋时，身后突然传来婴儿的哭声。一位穿着碎花裙的老太太抱着孩子冲进来：“乖孙不哭，奶奶给你蛋羹。”
我注意到她一个人带着孙子旅行，便与她交谈起来。老太太在灶台前忙碌着，我在旁边看着她。“儿子媳妇忙啊，”她擦拭汗水，“上个月我腰受伤了，可小孙子非要吃手擀面。”孩子突然吐奶，她手忙脚乱地找纸巾，蒸锅的水开始溢出。
一个月后，我拖着行李箱回到家中。一进门就闻到糖醋香味，让我惊讶不已。我看到陈浩围着锅铲，晓雯从厨房探出头来，他们叫我洗手吃饭。
我走进客厅，发现原本堆满外卖的茶几上现在插着向日葵，晓雯的胳膊上沾着面粉。他们告诉我晓雯最近身体有些不适。我看到电视柜角落的《孕期营养指南》，以及沙发上的补丁。一切都变了，他们的生活开始围绕着即将到来的新生命转。窗外飘来的炸鸡香味让他们有些不适，但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而温馨。晓雯说：“妈，明早你能教我熬小米粥吗？”我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，心中充满了温暖和希望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