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当我正在厨房疏通下水道时,快递员打来了电话。包裹单上的字迹因为沾了水而模糊,但那个“周”字的最后一笔仍然顽强地翘着,就像当年他帮我写寒假作业时的字迹一样。
打开纸箱,一股霉味扑鼻而来,让人不禁皱眉。里面有十七只千纸鹤粘成了一团灰绿色的东西。在最底下,我发现了一本2008年的《当代歌坛》杂志,封面上周杰伦的鸭舌帽上被画了一个夸张的猪头,这是我当年在他课本上留下的“杰作”。
“怎么这么久才签收这些垃圾?”我的男朋友踢开脚边的蟑螂,催促我赶紧扔掉,并计划下周搬家。突然,他的话语停顿了。原来,杂志内页飘出了一张泛黄的诊断书,日期是2014年3月12日——我们分手后的第三个月。
医院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弥漫在鼻腔中,让我想起了那年的春夜。他当时在宿舍楼下找到我,眼睛红肿,像是熬了三天夜。他告诉我他要去深圳闯荡。我摔碎了他送的银镯子,却没有注意到他白衬衫下隐藏的青紫针眼。
手机突然震动起来,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了一串地址。我走到老式居民楼的402房间,门开了,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妇人举起了他和我的合照:“小航今早走了,他嘱咐我一定要在今天送到。”在她身后的黑白照片上,少年永远地停留在了28岁。床头柜上的千纸鹤堆积如山,最新的一只翅膀上写着:“化疗很痛,但想起你说凑够一千只就能重逢。”
这一刻,所有的回忆涌上心头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情感与挣扎的时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