审视唐代诗人高适的生平轨迹,其在官场上的发展堪称“大器晚成”的典型案例。这位盛唐诗人早年仕途坎坷,直至五十岁左右才真正步入仕途,却仅用十年光景便达到了古代士人的人生顶峰——最终成为唐代诗人中官职最高者,这一成就实在令人瞩目。
回顾高适早年的经历:二十岁时他赴长安谋求官职,却未能如愿;三十岁再度尝试,依然未能入仕。此次失意后,他开始了漫长的游历生涯。直至四十五岁,他才考中进士,但仅被授予一个小县令的职位,不久便辞去了官职。
在四十多岁的年纪,高适在江湖中漂泊,与李白、杜甫那段广为人知的“寻仙访道,采撷仙草,炼制仙丹”的游历正是在这段时间。与此同时,他也创作出了一些脍炙人口的诗歌作品,其中,极具代表性的送别诗《别董大》便诞生于这一时期。
《别董大》是一组诗,共有两首,世人大多只熟悉其中一首,因为“莫愁前路无知己,天下谁人不识君”这两句诗实在名扬千古,离别之情被他写得慷慨激昂,振奋人心。然而,《别董大》还有其二,同样拥有传世的名句。
诗题名为“别董大”,高适送别的是谁?他是在怎样的情境下写下“莫愁”这一句的?从其二可以看出,他当时的境况其实相当困顿,困顿到什么程度?连买酒的钱都没有。
《别董大》其一
千里黄云白日曛,北风吹雁雪纷纷。
莫愁前路无知己,天下谁人不识君。
高适送别的人名叫董庭兰,是当时一位著名的琴师(此处需特别关注,或许会成为考试重点)。747年(唐玄宗天宝六年)春,随着吏部尚书房琯被贬,门客董庭兰也离开了长安。同年冬天,董庭兰与高适在睢阳相遇,高适创作了《别董大二首》。
诗的前两句描绘了壮阔的景象:千里黄云遮蔽了白昼,北风吹送着雁群,大雪纷纷扬扬。在这样的背景下,送别更显凄凉与迷茫。然而,高适并未沉溺于离愁别绪,而是笔锋一转,写道:不必担心前路没有知己,天下还有谁不认识你呢?
高适写下这两句诗,既是在安慰友人,也极为贴切地描绘了董庭兰的处境:他本是知名的琴师,即使离开此地,也会有知音之人欣赏他的才华,因此无需担忧,无需哀愁,只要有才华,天涯处处皆可交友。这两句诗写得确实精彩,离别虽然令人不舍,但沉溺于伤感并无益处,向前看,期望友人前程似锦,知己遍天下。杨炯所写的“送君还旧府,明月满前川”,也正是这样的期许。
而这首诗的第二首,则揭示了高适当时的真实境况。
《别董大》其二
六翮飘飖私自怜,一离京洛十余年。
丈夫贫贱应未足,今日相逢无酒钱。
“丈夫贫贱应未足,今日相逢无酒钱”,正如文开头所述,他当时确实处于“贫贱”的状态。然而,读后两句诗,却能感受到一种洒脱的意境:今日相逢虽然无力支付酒钱,但大丈夫岂能甘心于贫贱?
尽管连酒钱都无力支付,但高适诗中体现的大丈夫不甘于贫贱的志向依然清晰可见。结合他后来平步青云的经历来看,他这种历经低谷而不放弃的志向与希望,更显励志。
一生起起落落,大丈夫难免会有窘迫、低沉的时刻,既攀登过高峰,也经历过低谷。时光荏苒,年华老去,但心中的志向应始终不灭——
花门楼前见秋草,岂能贫贱相看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