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我合上《且听风吟》这本书时,内心仿佛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所裹挟,那是青春岁月中特有的孤独、迷茫以及无法释怀的焦虑。
孤独,既是生活的常态,也是一种自在的状态,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,往往构成了独特的美丽,这或许就是村上春树想要传达给我们的深层含义。
《且听风吟》是村上春树的处女作,它问世于1979年,作为他著名的“青春三部曲”的开篇之作。
这部作品一经问世,便迅速引起了广泛关注,并一直流传至今。
小说的故事情节极为简洁,它以村上春树20岁时的真实经历为蓝本。
在炎热的暑假期间,“我”带着学潮后的疲惫感,从繁华的东京回到宁静的故乡神户,在一家名为“杰氏酒吧”的场所借酒消愁,并结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,共同度过这段看似平淡无奇的夏日时光。
整个故事的时间跨度仅为18天。
在这短暂而充实的18天里,我和“鼠”一起畅饮美酒,坦诚交流,分享彼此的心事,遇到了一位缺少小拇指的姑娘,回忆起童年时期那些并不愉快的片段,追忆了三位性格迥异的女性朋友,还有那些陪伴我们度过无数夜晚的电台和唱片……
这些看似琐碎的日常小事,看似微不足道,却共同编织了整个夏日的美好记忆。
而“我”也在这些细节中,逐渐领悟到了人生的真谛。
比如,孤独;比如,距离感。
01
整部小说中,最引人深思的,莫过于孤独和距离感这两个主题。
主人公在故事中与一群朋友度过了整个暑假,然而,随着他即将返回东京,故事也戛然而止。
正如村上春树所言:
“世间万物皆会消逝,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被永恒地捕捉,我们就这样生活着。”
读到这句话,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,同时也充满了无奈,那种孤独感仿佛将我们紧紧包围。
然而,孤独或许就是人生的常态。
人活着,看似拥有亲人、朋友,生活看似丰富多彩,但实际上,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,都是孤独的存在。
这一点,无论你是否愿意承认,都是客观事实。
例如,书中“我”与那位断了小拇指的姑娘,经历了一段若即若离的感情。
当然,这段感情最终也无疾而终。
要问,这段感情是否刻骨铭心?
其实,“我”自己的答案是:谈不上,甚至很快就会被时间所冲淡。
“我”和那位姑娘,都会迅速忘记彼此,重新投入到各自的生活中去,他们或许曾经有过短暂的坦诚,但最终,依然是孤独的。
书中,主人公与任何人的关系似乎都是如此。
听起来或许有些残酷,然而,这就是生活的真相,因为孤独,所以自由,所以自在。
“时光飞逝,我们是在时间的长河中徘徊,从宇宙诞生到死亡的漫长岁月里。所以我们无所谓生也无所谓死,只是风。”
这就是,村上春树对孤独的深刻理解。
确实如此。
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趟列车,有人早早地抵达终点站,有人还在路上奔波,继续前行的,也必定是孤独的。
孤独,却不寂寞,看透,却依然热爱。
除了孤独,书中,村上春树还表达了他的另一个重要的人生观:
距离感。
对此,村上春树曾说:
“直言不讳是非常困难的。甚至越是想要直言不讳,直率的言语越是陷入黑暗的深渊。”
短短一句话,或许已经触动了无数读者的内心深处。
人与人之间,无论关系多么亲密,想要完全地沟通和理解,几乎是不可能的,如果有人强求,那么只会伤害对方。

最好的方式,便是保持适当的距离感。
距离,就是理解,是温情,是关心。
其实,就是距离产生美。
书中“我”和“鼠”的友谊始于一场意外车祸,在这过程中,“我们”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感。
“我”从不打探“鼠”家里的情况,当“鼠”情绪低落时,我做的最多的事情,就是陪“鼠”默默地喝着啤酒,绝不多问。
对这一点,实在很有共鸣。
如今社会,节奏飞快,每个人,无论表面上多么谈笑风生,毫无疑问,都承受着巨大的生活压力,甚至也会有些焦虑。
在这样的情况下,保持距离感会让人感到多么舒适。
有时候,不管对方是谁,做一个默默的倾听者,真的是一种更好的选择。
所以,保持距离感,并不是刻意疏远,而是恰恰相反,只为了更好地理解,更好地关怀。
02
对于文坛来说,村上春树,可以算作是大器晚成的人。
创作此书时,他29岁,而在此之前,他从没有过“那么今天提起笔,写一写什么好呢”这样的习惯。
换句话说,在这之前,他没有写过任何与“文学”,与“创作”有关的只言片语。
1978年,一个午后,村上又去了附近的棒球场看球,当他坐在观众台上欣赏比赛时,一个球员不小心将球击歪,棒球飞出场外,飞到了村上的脑袋上。
那一瞬间,村上想到的是“写小说”。
此后,才有了如今的村上春树。
之所以一炮而红,很大原因是村上春树独特的语言风格。
无论是内容的叙述上,还是语言的表达上,村上春树的文字都有一种简洁、清爽的特点,这让我想起了日本的食物,冷菜冷碟,干脆利落,简单明了。
然而,就在这简单明快的字里行间,却又展现出村上春树对于人生、对于时间等等的深刻理解和感悟。
让人一读,先是感到压抑,接着,是恍然大悟,尤其是在此书中所渗透的单纯明亮的忧伤,一直触动着每个人记忆中,最宝贵的一份情感。
之前,从未尝试过写作,一写,便是成名,村上春树,确实是个奇迹。
29岁的他,即将跨入30岁时,回头看了20岁以来走过的路,惊觉自己充满了被欺骗、背叛,各种大家和误解。
也淡淡回忆起了在身边来来往往,各式各样的人,于是有了冲动。
其实,我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。
青春,是激情,是种欢快,可也夹杂着成长必经的痛。
有的人,痛过,又笑了,那些痛,成了岁月的馈赠。
而有的人,此后长长一生,想起,仍禁不住悲伤,青春,是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忧伤。
能够始终陪伴在身边的人,毕竟少之又少。
无论青春是否散场,孤独却是每个人的宿命,就像29岁的村上春树,他较寻常人更深刻的体悟到了这一点。
所以,他借文字与内心的自我对话吗,自我疗伤。
03
《且听风吟》,是村上春树忠于自己的小说,是孤独灵魂之间由相遇再到归于沉寂的故事。
正如村上春树所说的那样:
“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,如同不存在彻头彻尾的绝望。”
我们孤独,可是不寂寞,相反,因为孤独,我们自由。
爱一个人,无论多爱,最好保持距离,因为这是可以继续爱下去的唯一之路。
关于逝去的爱,关于幸福,关于心里的那个人,一切都将一去杳然。
偶尔记起,波澜不惊,我们便是这样活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