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部以中国古典文学名著为蓝本，由我国独立创作的话剧作品，许多观众在踏入剧院大门之前，或许都怀揣着期待聆听具有”本土特色”音乐的愿望，然而《青春之歌》却出人意料地打破了这种预期。4月27日至5月1日，国家大剧院倾力打造的首部原创歌剧《青春之歌》盛大首演。作为国家大剧院制作的第100部力作，这部作品注定要在戏剧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剧中林道静与余永泽婚礼上那段缠绵悱恻的华尔兹、王晓燕惊艳绝伦的花腔咏叹调……作曲家张千一将《青春之歌》的整体音乐基调定格在浪漫主义晚期。这部歌剧的故事背景设定在上世纪30年代——那个时代，西方文化思潮正深刻影响着包括音乐在内的中国艺术领域。张千一表示：”我们应当寻找那个时代的听觉符号，观众只要聆听这部作品的音乐，就能立刻感受到当时独特的文化氛围。回顾冼星海、贺绿汀、聂耳等音乐巨匠在那个时期创作的《在太行山上》等经典作品，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西方音乐元素对中国音乐创作的深远影响。”
“当时的中国音乐尚未实现民族化，大众歌曲中很少能找到鲜明的地域文化印记。”张千一进一步阐释道：”浪漫主义晚期的音乐风格，与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高度契合。”主创团队将音乐作为《青春之歌》不可或缺的时代标志，旨在引导观众精准地穿越回那个风云激荡的年代。张千一同时将上世纪30年代流行的大众歌曲和群众合唱的艺术手法，以及20世纪已经形成的一些创新创作方式融入其中。通过丰富的音响效果，《青春之歌》力求”真实地再现近代中国的历史图景”。
在《青春之歌》的尾声部分，致敬与缅怀的情绪达到了顶点——投身革命事业的王晓燕壮烈牺牲，而像她一样为理想献身的青年还有无数。黑白的人物剪影在冰屏上浮现，他们沉默肃立，宛如亘古的丰碑。《长城谣》的合唱旋律在此刻响起：”万里长城万里长，长城外面是故乡……”虚幻与真实、生者与逝者，在此刻交织成一道信念的长城。
“创作过程中，我们认为剧中应该融入那个时代真实的声音。”张千一说。但”真实的声音”究竟应该选择哪一首、哪一段，他曾陷入沉思。在这个片段的剧本上，编剧赵大鸣列举了多首当时的救亡歌曲供他参考，包括《五月的鲜花》、杨沫创作的一段未谱曲的歌词，以及《长城谣》。张千一冥思苦想，”有一天看电视时，恰好看到类似场景，背景音乐正是《长城谣》。”灵感瞬间迸发、震撼人心，张千一意识到：在革命思想洗礼下，林道静经历了重重磨难，内心情感积蓄到了爆发的临界点，她再也无法抑制为国家奋斗的冲动。长城，作为中华民族的象征，在这个关键时刻，”其他歌曲或许都无法像《长城谣》那样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。”而《长城谣》也印证了张千一对那个年代音乐风格的深刻洞察——这首歌曲虽然以五声调式为基础，但和声的运用依然清晰展现出西方音乐的影响。
要想通过音乐还原并尊重历史，”民族风格”是否是唯一的选择？歌剧《青春之歌》或许能引发我们更深层次的思考。
来源：北京日报客户端
记者：高倩 方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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