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苏东坡在黄州的这首《定·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》让人回味无穷。原本带着雨具前行,同行的人都为可能遭遇的雨而焦虑,但苏东坡却悠然自得,毫不在意。果然,雨具先行离去,天空放晴,他即兴创作了这首词。
风雨变幻无常,何必在意穿林打叶的声音?吟咏啸歌,步履从容,竹杖芒鞋胜过骏马。任烟雨弥漫,一蓑任平生。风吹酒醒,微觉春寒,山头的斜阳却迎上前来。回首过往,一切繁华与萧瑟都显得微不足道。归去,风雨或晴都不再重要。
与西湖的《饮湖上初晴后雨》不同,这次苏东坡是先有了雨的预警,预备了遮雨之物,但最后却没用上。同游沙湖的人们都被雨水淋湿,苏东坡却觉得无所谓,享受着雨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,悠然自得地前行。他手持竹杖,脚踏草鞋,觉得比骑马还要自在。在烟雨中,他无所畏惮,决心随兴而活。冷风拂身,山头的夕阳照亮了前路。望向身后的风雨之路,一切归途都已无所谓风雨或晴天。
还值得一提的是,苏东坡后来手臂微恙,是否是因为那次雨中之行呢?我们不得而知。
人生无常,无所谓风雨或晴天,关键在于“闲”。在哲宗元祐年间,苏东坡历经的召唤与调动,最终到达颍州(今安徽阜阳)。此处是他的老师欧阳修的退休之地。想起当年考试,欧阳修误将他的当作自己学生曾巩的作品,使他意外获得第二名。苏东坡对欧阳修的敬重始终如一,虽然后者已去世,但他仍铭记欧阳修的“六一居士”之称,并以此为灵感写下了《行香子》。
在月色如银、清夜无尘的夜晚,苏东坡反思自己的生命,感叹其短暂如梦。他追求的是物质的琴酒之外,还有大自然的云彩。他渴望摆脱虚浮的名利,寻找真正的知己。他渴望回归自然,做一个自由自在的闲人。
这里的“闲”,不仅仅是时间的自由,更是的自在。正如他在《念奴娇·赤壁怀古》中所感叹的,虽已年老,但仍被历史时空所牵绊。他在游历赤壁时,多次写下《赤壁赋》,反复思索人生的终极问题。他在前《赤壁赋》中采用对立二分法,从变与不变的视角观察世间万物。而在《后赤壁赋》中,他从孤鹤掠过、梦中道士的情境中觉悟到变化并非绝对,人在自然中何其卑微。他通过道士的问话“赤壁之游乐乎?”反思自己的人生乐趣。在《记承天夜游》中,他与知己徜徉大自然,过清静悠闲的生活,这才是他的人生大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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